夜已深沉，高仲元在床上翻來覆去，見屋裡撒落滿室月光，索性起身打開房門，聽到閣樓底下的通舖響徹此起彼落的鼾聲。
高仲元穿著白布裡衣和白布褲踏下階梯，從底下通舖敞開的門裡望見月光底下並排躺著一溜赤裸的男人身體，穿白褲衩的、打赤膊的、肥肚子的、瘦骨頭的、高個子的、矮個子的、晦暗的夜色裡分辨不清誰是誰，只見得最靠著牆邊的那位，卻是肌肉飽滿結實從肉裡長出濃密黑毛，白麻底褲伸出粗壯的腿。
高仲元望著那個身影出神，半晌，放輕腳步，下樓走過黑暗的穿堂，伊呀一聲！的開門走出屋外，見滿天繁星閃爍，明月高掛天際。
草原夜涼如水，高仲元望著星空不知多久，冷不防的從背後披上了一縷長袍，耳邊響起粗沉帶著濃重鼻音的嗓音，“二爺….天冷，怎就出來了？”
高仲元望著夜空，頭也不回，拉了一下肩頭披著的長袍。
鬍子頭魁武的身形在肩頭披著黑衫，露出胸口濃密的毛髮，穿著白麻底褲，叉腰站在高仲元身旁，指向天際道，”……二爺記得不？小時候教您認的星星？北斗七星上頭就是織女星……”
“那是牛郎星，隔著銀河…..”鬍子頭自顧自的在高仲元身旁道，”那首歌謠，小時候二爺最愛唱的…….怎麼哼來著？“
“織女浣紗伊呀唷～望著牛郎唱歌謠～”鬍子頭五音不全的帶著鼻音哼起來“只聽牛郎鳴笛起～織女一驚下凡了～”
“～牛郎…..牛…..”鬍子頭哼著哼著卻忘了詞。
高仲元頭也沒回望著天空輕輕接著哼下去，“牛郎不見織女了～躍入銀河到處找～卻見織女投胎去～變成男人怎是好？”
“哈哈哈哈哈！二爺就是記性好！”鬍子頭朗聲大笑，“嗓子也好，歌唱得更好！”
“這織女就算成了男人，牛郎想肏的話，也還是可以的吧？哈哈哈哈！”鬍子頭說到興頭爽朗大笑，但高仲元卻面無表情，低頭拉了一下披著的長袍，打了個噴涕。
“著涼了吧！”鬍子頭急得抬手攬起高仲元肩膀，用長袍緊緊包裹高仲元身子，高仲元順勢倒進鬍子頭胸膛，溫燙體熱傳遍高仲元肺腑，聞到鬍子頭身上微鹹體味。
“外頭冷，咱進屋吧…..”鬍子頭低沉粗啞的嗓音低聲迴盪高仲元耳際，高仲元臉頰緊貼靠著鬍子頭胸口，耳朵磨蹭鬍子頭胸肉上的濃毛，閉上眼睛，點了點頭。
高仲元歪進鬍子頭胸膛，任由鬍子頭攬住肩膀，用長袍裹住身子，依偎著走進裡屋，踏上往閣樓的階梯。
“留神腳步…..”鬍子頭小心翼翼攬著高仲元上樓進到房裡，解下高仲元披的長袍，扶著高仲元坐到床上。
鬍子頭肩膀披著黑布衫，敞開的衣襟露出濃黑的毛，底下穿著白麻底褲，粗壯結實兩腿沒穿襪子套著黑布鞋，見高仲元穿著白布裡衣和白布褲坐在床邊，鬍子頭放心的笑道，“行！那二爺就早點歇著，明兒一早還得…..”
“鬍子頭…..”高仲元坐在床邊踢掉鞋子，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輕聲道，“…..媳婦兒有身孕，這幾月可憋壞了吧？”
“這算啥！”鬍子頭爽朗挺胸大笑，兩手叉腰，敞開衣襟露出濃黑胸毛，小腹結實露出一窩肚臍，豪邁道，“二爺先歇著！俺….”
鬍子頭這才說到ㄧ半，卻被高仲元給打斷道，“這趟遠行，辛苦你了….”
“給二爺效力是應當的！行！那您早點兒歇…”
鬍子頭話說到一半，卻被高仲元打斷道，“念你跟我這麼久，今兒便賞給你，也算了我樁心願…”
“二爺有啥心願，鬍子頭明兒一早給您辦去！”鬍子頭咧嘴笑道，“您早點兒歇….”
鬍子頭話才說到一半，卻被高仲元給打斷道，“不必明天…..現在就行….那啥….”高仲元清了清喉嚨，眼神飄向別處，輕聲道，“……那通舖挺擠的…..你就睡這兒吧……”
高仲元說完，自顧自的抬腿，躺了上床。
鬍子頭站在床邊愣了一下，陪笑道，“….俺…..身份不合適….”
“說了賞你的！”高仲元挪了身子靠到牆邊，拍拍身側的床板道，“把衣服脫了上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