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雨滂沱的傍晚，公園深處的公共廁所門口，到處都是積水。
從男廁門口拐進去，迎面而來是無隔板的小便斗，裡面一個人都沒有，但卻能聽到男人的呻吟聲。
木板門已經斑駁，從門縫底下可以看到有四隻腳，兩隻腳穿著黑襪和皮鞋，另外兩隻腳穿著白襪和球鞋。
中年男人站著靠在大便間的牆壁，頭髮滴著水，仰起頭，閉起眼睛。
淺藍色短袖襯衫被雨打溼了，黑西褲的褲襠裡伸出一條勃起的深褐色陰莖，塞進學生模樣的年輕男生嘴裡。
年輕男生蹲在中年男人的腳前，上下搖動腦袋，把中年男人的陰莖含在嘴裡吸吮。
那條陰莖從剝開的西褲裡伸出來，又黑又粗，白色內褲被剝開，竄出濃密的黑色陰毛。
年輕男生吸吮陰莖的同時，把中年男人的褲襠剝的更開，掏挖出一袋深褐色的陰囊。
莖肉被舔得濕黏油亮，龜頭濕漉漉的袒露在莖幹頂部。
舌頭沿著莖幹而下舔到陰囊，把陰囊舔得鼓出飽滿的睪丸輪廓，又沿著莖幹舔到龜頭，把龜頭吞進嘴裡。
年輕男生的腦袋埋進西褲裡，把陰莖吞嚥到最深處。
就要吐出陰莖的時候，卻中年男人伸手按住腦袋，被迫只能把腦袋埋在中年男人的褲襠裡。
“唔！”中年男人仰起頭，瞇起眼睛，發出低沉的悶哼，使勁按住年輕男生的腦袋。
中年男人過了一會兒，吐出一口氣，睜開眼睛。
年輕男生掙扎著把頭抬起來，從褲袋裡掏出衛生紙捂到嘴上，吐出黏稠的精液。
中年男人的陰莖已經消軟成黝黑肥長的肉條，晃盪掛在褲襠的外頭，龜頭裹滿了精液。
中年年人從褲袋裡掏出衛生紙包住龜頭隨意擦拭幾下，就把衛生紙扔進馬桶，把陰莖塞進了褲襠，拉起褲鏈。
年輕男生還低著頭蹲在馬桶旁邊擦嘴，中年男人卻什麼話都沒說的開門走出去。
皮鞋踩踏進水窪的聲響愈來愈遠，終於聽不見了。
走了。
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走了。
年輕男生把衛生紙扔進馬桶，站起身，按下沖水鈕。
雨還在持續的下，車都堵在路上。
其中一輛公車裡，年輕男生的臉，無奈看著窗外的雨。
稱不上帥，但也不醜，就是乾乾淨淨的臉。
他還在想著剛才那個男人…..
那個人….應該是在附近上班的吧？
那個人…應該….是1號吧？
不確定是不是1號，因為沒有發展到肛交的程度，只是憑感覺，他覺得對方應該是1號。
只是，也沒辦法求證了，因為對方就這麼走了，就連個電話號碼也沒有。
說不定，再也沒機會遇到了….
就這麼錯過了一個成熟又有男人味的1號，真的….好遺憾。
但….也習慣了。
在公廁裡釣到的男人，通常就是搞完就走了。
他總是先在公廁裡假裝小便，偷瞄隔壁在小便的男人。
如果彼此看對眼，就會一起走進後頭的大便間裡口交。
有人會在公廁裡肛交，但他還不敢，他怕得病，所以只敢口交。
有時候是他幫別人口交，有時候是別人幫他口交。
他雖然也用手機交友，但，總覺得很難約到人，還不如到公廁，看對眼就上，快又方便！
手機交友裡的人，通常都不寫清楚是1還是0。
大部分的人都跟他一樣，寫的是”不分”。
就算偶然有1，但私信過去，通常也得不到那些1的回應。
他聽人家說，交友軟體裡的1，都被海量的私信淹沒。
想必他寫給那些1的私信，也都淹沒在數不完的私信裡了吧？
他只對1感興趣，因為….他是0。
他雖然宣稱”不分”，但，其實是0。
他就是人家說的….0號。
他叫林志偉，今年23歲，台北大學碩士班一年級，單身，然後就是….非處男，不但口交過，也肛交過，曾經的性伴侶人數….不記得了，至少20個以上吧？還是40？50？60？雖然也或長或短的交往過幾個，但總之，結論就是：單身。
他把目光轉移到手機，無聊的滑了幾下。
社群媒體上的一則廣告吸引他的目光：
”成為一個更好的0號，你不會後悔的同志愛情之旅”
？？什麼東西？？
點進去之後，是風光明媚的海灘照片，從特殊形狀的岩石可以辨識出是台灣南部的度假勝地”墾丁”。
“給自己五天，擁抱此生不渝的愛情！”
旅行社？旅館？民宿？
“五天的課程中學習成為更好的0號，並且有機會與真正的1號成為伴侶….”
課程？
直銷吧？？
看到這種東西，直覺就是詐騙，但就在他要關掉廣告的瞬間，卻猶豫了。
“你將成為一個更好的0號”
這個廣告詞像是在對他發出召喚。
更重要的是這句：
”與真正的1號成為伴侶….”
這個？呃….
在這則廣告的最底下有個電話。
“現在就播打免付費電話，08000…..”
既然是免費的，那就….？不妨打個電話問看看吧？
林志偉心神不寧的收起手機，等到站之後，撐起雨傘下了公車，在大雨當中狼狽的快步走到屋簷底下，看著四下無人，才鬼鬼祟祟的取出手機，按下了電話號碼。
“喂，你好！”接電話的是個老阿姨的聲音，讓他直接就想掛掉電話。
但老阿姨在電話中立刻很有活力的說，”….是要問同志愛情之旅的對嗎？1號已經額滿了喔！我們只缺0號！”
“啊？”他愣愣的握著手機，不確定是否該掛掉電話。
老阿姨的聲音在電話中說，”你是0號嗎？”
“呃，我….”
“0號現在還有三個名額，要不要約朋友一起來？”阿姨的聲音雖然老，但聽起來很熱情。
“沒關係我….”他正想要找藉口掛電話，但阿姨立刻就老練的介紹起來，”如果你是1號，不好意思喔，我們這的1號特別多，一下就滿了，1號要記得下一期提早預約喔！”
“啊？為，為什麼1號特別多？”他結結巴巴的握著手機問。
“啊？你們同志圈不是就1號特別多嗎？我不是同志，我不懂啊，我兒子是啦！這間公司就我兒子開的，他也是1號….他們都下班了，我來幫忙接電話！”
“喔這樣啊？沒關係我再看看….”他又準備要掛電話了，但老阿姨卻用很歡欣雀躍的語氣說，”….如果你是0號的話，可以來挑啊！看要報哪一班，看看班上的1號同學喜不喜歡啊！”
“啊？挑？”他有點茫然。
“到最後都要配對的啊！你先挑喜歡的，到時候如果配對成功不是很好嗎？”
“配，配對？”
“有點像相親啦！可是我們要先上課喔！”
“上，上什麼課？”
“教你怎麼當更好的0號啊！”老阿姨很親切的介紹，”到時候會分班上課，1號就會去上怎麼當更好的1號….”
“啊？喔….相親啊？要錢嗎？”
“你是0號嗎？0號不用錢！”老阿姨很乾脆的說。
“啊？？不用錢？免費？”他真的很驚訝！
“交通要自費，你要自己搭高鐵過去，到那邊我們就有車會接，如果是0號，其他都免費！”
“怎麼這麼好？”他突然有點警覺，該不會是陷阱？
“0號免費很正常啊！異性戀的相親也都女生免費啊！”
“啊？可，可是我又不是女生….”
“哎呀！沒關係啦！免費還不好嗎？還是你要不要到現場來看一下，可以選要報哪個班？”
“現，現場？”他驚訝的問。
“到我們公司啦，今天到晚上七點喔！”
“你們公司？在，在哪？”
老阿姨親切的報出靠近台北車站的地址，又再熱情的介紹一番，說了幾聲歡迎之後，才把電話掛了。
台北車站？其實….正好離他很近，走過去只要十分鐘。
重點是，他現在也沒事，而且，電話裡的老阿姨聲音聽起來很讓人放心，應該是個正派的老阿姨。
剛才在電話裡，老阿姨大致介紹了，這是一趟到墾丁的五天四夜度假之旅，每天都安排了課程，就是去上課，度假，認識朋友。
“如果你是0號，拜託你一定要來！我們真的很缺0號！如果0號不夠，就開不了團了！”老阿姨到快掛電話的時候還苦苦懇求他。
缺？0號嗎？
他突然覺得有點害羞….
其實，去那間公司探探虛實，也沒什麼吧？
他按照地址，走到了台北車站附近櫛比鱗次大樓的其中一棟。
這是一棟看起來非常正常的辦公大樓，甚至在裡面還有一家電視台，進進出出的都是非常正常的上班族模樣的人。
他就跟著這些上班族走進電梯，按下樓層。
電梯門開的時候，面前是一條明亮寬敞的走道，兩旁都是落地玻璃，裡頭是一間間的辦公室，都在門上掛著小小的招牌。
他在其中一扇門前停下腳步，招牌寫著”SameSexLove SSL旅遊”
櫃台裡探出了一個大鬈髮的腦袋，是個戴紫色框眼鏡的時髦阿姨，他幾乎是立刻就認出應該就是電話裡的那位。
“林先生！對不對？快進來快進來！”老阿姨熱情的招呼著，並且從櫃台裡走出來，迎接著他進了門。
SSL旅遊公司的辦公室看起來就是個典型的公司，有著非常明亮日光燈，在櫃台後面是一個個的藍色隔間辦公桌，但因為都下班了所以都沒有人。
櫃台旁邊是小而精緻的會客區，有套淺藍色的沙發，還有張玻璃桌，桌上放了電腦，旁邊還有三張藍色的具有設計感的椅子。
“來！坐！”老阿姨已經端著茶走過來了，招呼著他在玻璃桌旁邊坐下，並且攤開了桌上一疊資料，興高采烈的說，”這次我們特別合作了墾丁瑞熹，你知道這間旅館嗎？得過設計獎！你們一個人自己一間房喔！”
“喔，是喔？”他有點不自在的抱著背包，看著資料上精美的房間照片….這對身為學生的他來說好像有點太遙遠了。
“我們這一期有三個班，剛好每班都還缺0號，你看你要報哪一個都可以！”老阿姨興沖沖的打開電腦，首先出現在螢幕上的就是”Ocean”班。
“這個班的1號….來，看一下….”阿姨戴上老花眼鏡，不太熟練的操作電腦，螢幕上出現了一個膚色黝黑精神爽朗的男人，”這個，柯先生，衝浪教練….”
“還有這個….王先生….他是開貨運公司的….”，螢幕上出現了一個憨厚老實的中年人。
“他們都是1號，還有這個，李先生，軍人….”，電腦上出現了一個三十多歲英挺的男人。
“還是你喜歡年輕一點的？”老阿姨喜孜孜的點開一個畫面，寫著”Sunlight”班，畫面上出現了一個陽剛粗獷的運動員，”….吳先生，在體育大學讀研究所….”
“還有這個….張先生，健身教練…..”，畫面上出現一個肌肉發達的男人。
“這個比較斯文，楊先生，大學三年級，也是1號喔！”，長相很老實但又帶點儒雅氣質的年輕男生出現在畫面裡。
“還是你喜歡成熟的？”老阿姨笑咪咪的點開畫面，上面寫著”Summer”班，”來，你看看這個….趙先生，是警察…..”
“還是這個？何先生….他是公務員….”，一個精力充沛的挺拔男人出現在畫面裡。
“孫先生，消防員….”，打著赤膊露出強壯胸肌的男人照片從畫面裡跳出來。
“怎麼樣？有沒有想報哪一班？”老阿姨笑咪咪的轉頭過來看他。
“啊？喔？”他突然有點害羞，但心裡又覺得有很多問題，”那，那個，相親，是跟他們相親嗎？”
“也沒有那麼直接的相親啦！我們安排了課程，要上課的，你們都算是同學！”老阿姨親切在電腦上點開了課程表，”….你看，課程很多….心靈成長，自我接納，性愛技巧，長久關係….”
“啊？性性性性…..”他有點嚇到。
“性愛技巧很重要，0號一定要學！”老阿姨轉頭過來看他，從老花眼鏡裡透出堅定的目光，”但是我們很正規，不是亂的那種，你如果想要亂的，不要來喔！”
“啊？我…..”他眼睛慌亂的到處飄。
“明白我的意思嗎？我們公司口碑很好，所以才能做這麼多年！”老阿姨好像突然變成嚴厲的老媽媽。
“喔，好….”他有點心虛的嚥了唾沫。
“你看到這句沒有？…..我們相信長久穩定忠誠的關係….”老阿姨扶了一下老花眼睛，把腦袋湊近到電腦前面，讀著上面的字，”…..我們的目標是促成攜手到老的伴侶….”
“喔….可，可是，萬一….”他緊張的搓起手，”….萬一，沒有配對成功怎麼辦？’
“你是0號不用擔心啊！”老阿姨笑咪咪的轉頭過來，摘下了老花眼鏡，說，”…..我們0號跟1號人數是一比三喔！你至少有三個1號可以挑！”
“啊？可，可是….”
“放心啦！我們很有經驗！0號一定會配對成功！”
“那，1號會配對失敗嗎？”
“會啊！”
“啊？那，那不是很失望？”
“1號追0號本來就不一定追到啊！這是1號要學的啊！所以要上課啊！”老阿姨笑咪咪的遞出報名表，”1號也要去學如何當一個更好的1號，所以你不用替他們操心了！”
“喔……我…..”
“你想好要報哪一班了嗎？”
“我…..”
…..
幾個星期後，他拉著行李箱，從高鐵站出來的時候，還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實。
他跟著擁擠的人潮走出閘門，就看到有人拿著牌子”SSL旅遊”
“你好！我是林志偉！”他擠出笑臉，走到拿著牌子的人面前，那是個膚色黝黑樣貌老實的中年人。
“林先生喔！來！來！我幫你拿行李！”那個中年人有點靦腆卻又和善的搶著要拉他的行李箱，他不知道該怎麼辦，只好任由行李箱被中年人拉在手裡。
“大家都已經到了，就等你一起出發了！”中年男人走在前面領路，一邊轉頭過來跟他介紹說，”…..從高鐵站到墾丁還要坐車兩個小時啦！到車上如果累的話可以睡一下！”
“喔，好，謝謝！”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那個中年男人的屁股。
中年男人穿著淺色卡其長褲，繃出渾圓緊實的屁股，從白色polo衫裡透出肉色，看起來身材很結實。
其實….如果是這個人的話….也行…..
他不禁有點害羞。
這次，他是趁著長假，報名了這趟旅行。
他是百般不願意來，他有點社交恐懼，想到要跟一群陌生人共處就覺得焦慮。
但是老阿姨真的太會講話了，再三保證他有完全的自由度，如果不想社交就可以躲回自己房間，或者自己到海灘走走….對了，海灘，他很怕需要穿泳褲，因為他對自己身材沒自信，但老阿姨說了，沒有需要穿泳褲的活動。
確實有個海灘，還有個舒服的旅館，自由自在的五天四夜，學點東西，順其自然認識人，就這樣，所以，他來了。
他已經跟著中年男人走出高鐵站，走向遠處的一群人。
大概有十幾個人聚集在高鐵站前的小廣場，都是男的，但這十幾個人卻又很明顯的分成兩群，其中一群的人數比較多，乍看之下很像是….某種退伍軍人集會？或是清潔垃圾的環保志工之類的？就是….樸素的一群人。
他瞬間就明白了，這群人就是參加這次旅行團的…1號們。
他看著這群….1號，心裡有種不真實的感覺….
理論上，這群人都是同志，但，怎麼看，都只像是一般的男路人，就像是身邊會出現的普通男人一樣，完全看不出來這些男人是同志。
可能是因為他們穿的很….不時尚？
這些1號們的衣服顏色都是深藍，灰，黑，白，牛仔褲，休閒褲，甚至還有穿寬鬆打摺黑西褲的，總之就是….就像是….會在路上擦肩而過的男人們。
另外一群人，則只有三個人，其中一個的身高很高，戴頂鴨舌帽，脖子掛了識別證，像是旅行團的領隊，看起來很爽朗的樣子。
另外一個….中等身材，眼神很….媚，雖然沒有畫眼線，卻像是畫了，顧盼之間像個京劇小旦，下巴有點尖。
另一個則完全相反，曬得很黑，滿臉鬍渣，身材挺肉感的，眼神有點冷。
現在這三個人都把頭轉過來看他了。
他有點不好意思，但還是勉強自己擠出客氣禮貌的笑臉。
中年男人帶他來到這三個人面前，把行李箱交給他，就對戴帽子的男人說，”我去把車開過來！”
“好！麻煩了！”戴帽子的男人豪邁的說！接著就轉過頭來，對他咧開了大笑臉！”阿偉！你好！我是這次的領隊，Mike！”
“你，你好！”他尷尬的略微低下了頭。
“這兩位是這次的0號夥伴！這是小玉！”Mike介紹著長得像京劇小旦的那位。
“哈囉！”小玉笑咪咪的看著他，抬起手，五根手指頭像貓爪子一樣的抖起來，跟他打招呼！
“這位是阿強！”Mike指向有鬍渣那位。
他朝阿強笑了一下，但阿強卻只斜眼看了他一眼，冷淡的點了頭。
這時候，一輛大型的遊覽車巴士開過來了，Mike拉高音量對另一群人喊！”我們人都到齊了！大家準備上車！”
現場頓時就變得鬧哄哄的，拉行李的拉行李，排隊的排隊，剛才那個中年男人原來是司機，已經站在車底置物廂旁邊，幫大家把行李扛進去。
他拖著行李箱加入了隊伍，等著司機先生幫他把行李放到車底，他的行李箱不小心碰到了另一個行李箱。
“對，對不起！”他不好意思的抬起頭，一雙深情款款的眼睛看著他，是張成熟英挺卻又儒雅的臉，充滿魅力的對他微笑，說，”沒關係！慢慢來！”
“喔，好….”他盡量裝作落落大方，朝那個人笑了一下。
“你從台北來的嗎？我姓何！”何先生自我介紹。
“喔！我知道！”他講出口立刻就後悔了….這就是那個公務員，他在報名的時候有看過照片….他後來還是抵抗不了打赤膊照片的誘惑，報名了有消防員在內的Summer班。
“你怎麼知道我姓何？我們見過？”公務員何先生還是彬彬有禮的態度，穿著白襯衫，還有牛仔褲，渾身精力充沛的感覺。
“沒，沒有，我是在報名的時候有看到你的照片….”他只好坦承。
“喔，那是我上個月去爬雪山的時候照的….你也喜歡爬山嗎？”何先生看起來神清氣爽，像是已經開始享受度假。
“喔，我，我不會爬….”他有點尷尬。
“沒關係，有機會我帶你去！”何先生對他深情的微笑。
“啊？可可可可可以啊！”他竟然結巴了起來。
何先生充滿魅力的對他笑著，同時用手指向前面。
原來已經輪到他了，司機先生等在車底置物箱旁邊看著他。
“喔，不好意思！”他慌忙把行李交給了司機先生，就轉身踏上遊覽車巴士的台階，Mike已經滿臉笑容等在那裡，對他說，”位子很多，隨便坐！”
“好！謝謝！”他踏上遊覽車巴士，裡面已經零散的坐著人，他不好意思再往裡面走，想選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，但卻有個人在對他招手！
“這裡！”是長得像京劇小旦的那個，小玉，往裡面挪了一下，把靠走道的位子讓出來。
雖然這部遊覽車巴士的座位多到可以自己獨坐，但既然小玉熱情邀請了，他也只好走過去，坐在小玉旁邊。
“你很厲害欸！這麼快就釣到人了？”小玉神祕兮兮的在他耳邊說。
“啊？我，我沒有啊！”他有點茫然，這時候，何先生已經上車了，充滿成熟魅力的對著他笑著走過他身邊。
“還說沒有！”小玉咬著嘴唇笑著，用手肘敲了他一下！
“喔，這？就他剛好排在我後面….”他尷尬的解釋。
“好啦！那個給你啦！我已經選好了！我要那個…..”小玉興奮的在他耳邊說。
“誰，誰啊？”他一臉茫然。
“就那個，消防隊的！”小玉抬起下巴指向車門口。
一個蓄著平頭，曬得很黑，身材精幹的男人上了車，白T恤在胸前飽滿隆起，多口袋工作短褲底下露出肌肉強健的腿….就是那個打赤膊照片裡的孫先生。
其實….他也滿喜歡那個消防隊的孫先生的….
孫先生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，禮貌性的對他們點頭笑了一下。
他跟小玉同時害羞的低下了頭。
“你覺得他怎樣？”小玉悄悄的說。
“喔，不錯啊！”他漫不經心的回答，其實心裡在想，糟了，他跟小玉喜歡同一個人，怎麼辦呢？
“我最怕的就是那個高貴雞跟我搶！”小玉有點不滿！
“啊？誰，誰啊？”他還是一臉茫然。
“阿強啊！你看他那個樣子！”小玉不以為然的說。
“喔？….”他好奇的轉頭過去，阿強一個人坐在他右後方的幾排座位，粗短平頭，黝黑陽剛的臉，滿臉的短鬍渣，雖然穿著寬鬆T恤，還是遮不住練得很壯的肉感身材。
“他….他是0號喔？”他好奇的又再看了阿強一眼，阿強皺著眉頭，冷冷的看著車窗外面，渾身流露出一種別煩我的感覺。
“0號高貴雞啊！噁心死了！”小玉哼了一聲！
“歡迎各位參加由SSL旅遊主辦的這次活動！我是領隊Mike！”從遊覽車巴士前方響起了麥克風的聲音，Mike站在那裡，手扶著椅背，開朗和善的自我介紹！”….各位在報名的時候如果有看到一個阿姨，那是我媽！”
車裡響起了笑聲！
遊覽車巴士已經關上門往前走，開上了大馬路，朝向墾丁出發。
“各位放心！我們不會無聊到要大家起來自我介紹！”Mike風趣的說。
車裡又響起了笑聲！
“我們這次活動的宗旨，是希望幫助大家成為更好的1號和0號，如果有機會的話，也希望促成好姻緣！記住！我們的目標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！”
車裡又響起笑聲！
以結婚為前提交往？….
這，真的，很少聽到有人這麼說….
但是當聽到的時候，他的嘴角也忍不住泛起笑意。
好像….也滿不錯的。
但是，可能嗎？